Thursday, December 18, 2008

沒什麼的普通人

我果真是一個廢物,總是太容易因為別人的話語而自我膨脹,想起人造衛星情人的主角,那個冷靜理智但本質上相當寂寞的男子,他之所以坦然承認自己沒有寫作的天賦,是因為閱讀過許多小說,在擁有評論的眼光之後,了解自己的侷限和不足的結果.



我想目前的自己可以坦白承認的事就是我的確還是個相當差勁的傢伙,不論是做為一個學生還是在生活中各種角色的扮演上,我可以嘗試著去完成被交付的目標,也許有些時候做的還不差,但同時亦知道自己還是少了那樣相當核心的東西,以致於努力總是很快的就碰到侷限,就像綠野仙蹤裡少了心的鐵樵夫那樣東砍砍西砍砍,卻缺乏直擊核心的力量.



雖然看過的書還遠遠不夠,但這些年來,不論是在學校,或者在旅行的過程中所結識,所看過的那些懷抱著理想,擁有各種各樣天賦的人們卻不算少,當然,也許這是我有幸生活在稍為菁英,能夠認識很多厲害傢伙的圈子的緣故(要戰地方了嗎?),有時候即使是我也能夠在某些對話的縫隙中稍微地感覺到有一些明亮而難以名狀的東西在交換,也許是理想吧?又或者是智慧還是才華這樣的東西,雖然他們幾乎總是在我能夠清楚辨認之前就很快的溜走了.



言歸正傳,在我的分類中,那些屬於"很厲害"等級的人裡面,有的是我崇拜的老師,有些是不太熟的,遙遠的偶像,還有一些是每當我試著去更深入的了解他們,就會讓自己感覺非常喪氣的對象,那種失落的感覺很鮮明,因為我也好想要那種堅定的信念和目標的緣故,他們是我的同輩人,很多是現在或者曾經密切交往或共事過的朋友,相處的時候相當愉快,但也時時刻刻會有一種不安全感,戰戰兢兢地想要超越對方的企圖浮現,我了解這種"生存困境"是自我進步的根源,但在我把他們列為參考團體的同時,就像K說的,我也正式(有些許不甘心地)成為了他們的"信徒".



對呀,我承認自己現在還是個找不到自己目標,而且總是羨慕別人的成功,愛說風涼話的傢伙,最近還嗜好用"相對剝奪感"這個詞當作合理化自己憊懶的藉口,只是碰上這些眼睛閃閃發亮的傢伙們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被看透的羞恥感突地出現--我真的很糟糕,可能大部分的人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可能我自以為自己某些部份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但誰是一般人呢?也許到最後我還是要放棄那些自我意識過剩的想法,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只是沒什麼的普通人,像<靜靜的生活>裡面小Ma這樣說道:



"我既不美麗又不堅強,尤其意志一消沉,就立刻變得自動人偶化,一想到自己是這樣一個沒什麼的普通人,內心總感到十分寂寥......"



可能我總是可以用"唔 還在尋找的過程中呀!"這樣的理由作為暫時的防護罩,可是最近越來越心急的自己已經不想再等待了,我在害怕,怕有一天,在已經來不及的時候,會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可能成為小時後希望變成的那種很厲害的人了(這個"厲害"的內容在這裡就暫且存而不論吧).雖然現在的自己也知道,要當一個沒什麼的普通人也許是更難的,因為大家總是都覺得自己某方面是與眾不同的吧,能夠坦白承認自己沒什麼特別的人反而是更能參透生命的本質的傢伙.



我知道那個英雄成堆美人如玉的時代可能已經過去了,但只要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裡,小咖也有值得尊敬的人生與價值觀,無論如何置身於充滿夢想的人群之中自己卻還理不清頭緒的感覺實在是很糟糕,不知道我還要在這邊迷惑還是無病呻吟多久,只希望我的努力可以先跟上來,總之首先要把那些該讀的書通通唸完




Monday, December 01, 2008

智齒不再,11月最後一天的日記

昨天看了R的文章,

雖然在手段上無法取得共識,

但R君理想的高度和願意爲之付出的努力是令人感動的,

然後一如往常地,開始自我厭惡 ,對著鏡子裡長久累積的自私想法和懶惰的樣子生氣。



不是裝模作樣的講一些事不關己的大道理,不是安於結構的位置,這才是念書的樣子,

一直躲在借來的理論後面的自己,到底算什麼?就算引注增加個三百條也只是自爽而已吧?

--類型學畢竟只是對現狀的追認/不要再用結構決定論當做什麼狗屁的藉口了。



那我可以給的是什麼?我可以肯定的信仰在哪裡?

對著越來越Cynical的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很可惡,這就是所謂知識份子的良心嗎?

越唸書越混淆不清,好像越來越少東西可以讓我激動了,

那種形而上的憤怒,魯莽但是真誠的說教,宏大但是專斷的Republic,

對荒謬的嘲弄,對於現狀的反抗,我可以哼哼的笑過去,

但是同時也只能這樣子嗎?是藉口吧,是藉口吧?



這是我被限定的選擇嗎?

他馬的莫非我書都只對唸一半?



禮拜一去拔智齒,躺在診療椅上,頭頂手術燈的光有點刺眼,

醫生動手的時候,人只能張大嘴巴無助地從喉嚨深處發出呃呃呃的聲音--

因為牙齒長得很深,連麻醉都無濟於事的緣故,

用類似鉗子的東西把智齒絞下來的時間只有20秒但感覺長得不可思議,然後,

鏗~的一聲,牙齒掉在護士遞出的銅盤上,

視線迷濛中,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醫生和護士三人),

但又感覺有點無助,嘴巴裏都是血冒出來,鹹鹹的,

頭暈時候的世界過於搖晃,有些魔幻寫實的味道,自己突然很想笑,

醫生把拔下來的牙齒裝在透明袋子裡給我做紀念,

智齒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可是握在手裡那種感覺很真實,

可能我想要追求的是這種程度的東西。



我應該相信我能夠相信的東西,用這樣的態度來念書,(鏗~的一聲)

不然被那種虛假的安全感給欺騙久了,應該還是會覺得很幹。